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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可以进小区了,于是累的时候,懒的时候,又开始叫外卖了。

说起来,也不完全是这些原因。今年的夏天,好像是我记忆里最热的一年,做顿饭汗流浃背,因此也懒得进厨房。前一段时间,北京的一位同学微我,问这里的情况,记得我还回了他几首小诗,其中一首是这样写的:

喘月吴牛小暑天,

四十一度晒江南。

西州东去七千里,

知否魔都火焰山。

从历史的角度,西州曾是好多地方的地名。在古代,中原以西的地方都可以叫西州。到了唐代,则指的是新疆的高昌。多少有点不可思议的是,西州这个名字竟然横跨了中国东西数千公里,地处江南的扬州也曾叫过西州城。但我在诗里说的西州,指的是吐鲁番,因为吐鲁番史上也有火州和西州的叫法。

回过头来再说天热这件事。人们常有“苦夏”的说法,那意思是说在炎热的夏季,人的食欲也会差了下来,平时喜欢吃的也会觉得乏味。

一天,忽然想起了冷面,立马有了一种凉爽的感觉。

上大学的时候,因为刚刚恢复高考,许多大学都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加上那时物资也贫乏,学校的伙食是很差的。记得最清楚的一个菜是海带煮白菜,那海带本来就吃油,可不但没有肉,豆油也看不到几滴。这对于我们这些正是二十几岁小伙子来说,总有一种吃不饱的感觉,吃完没一会就开始饿了。

学院的后面是一个很大的俱乐部,也是电影院,那是整个学院容纳人最多的会场。和电影院相连的是一面红砖墙,因为墙外就是一些职工的平房住宅区,为了方便上下班,便开了一个小门。

出了小门左转没多远,有一个朝鲜冷面店,国营的,门面不是很大,整个餐厅也不过二三十平米大小。

进了门,迎面便会看到厨房的两个小窗口,像两只四方形的眼睛,看着每个进入饭店吃饭的人。那时不兴叫客人,或许是国营的缘故,饭店里的人似乎也不太关心有没有人来吃饭。从小窗口望进去,是一口很大的铁锅。锅的旁边有一个铁架子,长长的臂伸向铁锅的中心,悬挂在那里,一个短短的小铁筒从铁架上垂向锅的中央,离沸腾的水面很近。厨师把一个面团从铁筒的上面放进去,然后在接近水面那一头,就神奇的变成了一根根面条。

每当这个时候,我常常莫名地闪出两个想法。一个是,师傅会不会一粗心把面团做大了,但每次都失望了,放到碗里的时候,几乎永远是一样多的。另一个念头就是,那面条被挤压到锅里没有多长时间就被捞了出来,总担心不熟。

冷面是发着黑色的,非常有嚼头,后来才知道不是白面,而是荞面。冷面的汤也和汉族人的不同,觉着非常好喝,酸、甜、辣,很是爽口,汤上飘着几粒白芝麻,几片辣白菜,肉是没有的。不过,那是我当时觉得最好吃的东西,但是助学金的原因,只能一两个月去一次。荞麦面还有一个优点,它比白面条抗饿。

那时不知道有韩国,也看不到有韩国人来过,人们称呼他们为北朝鲜和南朝鲜,听到最多的是朝鲜和我们是用鲜血和生命凝结成的友谊,朝鲜几乎就是整个朝鲜半岛的代名词。这些年,韩国逐渐为国人所熟悉,讲究的人常说的是韩国料理,进了店点一碗冷面,就是当年朝鲜冷面的味道,很简单,南北朝鲜是一个口味,一个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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