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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里和一年未见的长辈和朋友们吃了顿饭,我们的包厢名叫“火焰山”,隔壁包厢牌为“盘丝洞”。因担负着开车送人的任务,便也没有喝酒,所以才清晰记得饭局的脉络,以及之后的故事。酒过了不止三巡,桌上的长辈都划起了拳、猜起了枚。隔壁盘丝洞也传过来阵阵歌声,嗓音之洪亮,唱功之娴熟,入耳便知是一桌子练家子。于是我坐在“火焰山”里,耳旁一边是划拳猜枚声,一边是“盘丝洞”中传来的歌声,心思也左右激荡,飘向不是很遥远的过去,和即将过眼的将来。我从小在大院长大,“火焰山”里坐的朋友就是大院里一起长大的玩伴。我们现在意识里的学区,其实在我小时候就已经划分得很清楚了,虽然我现在的年龄也不是很大。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大院的很多孩子因为没有正式户口,便不能进入到公立学校就读,而那时候的私立学校还不具备一种贵族化的标签。教育资源的稀缺,表现在一所私立学校,承担起了整个片区适龄学生的就读任务。师资当然不难想象,语文数学,没有英语,但得幸于校长的远见,计算机、美术、音乐和体育,是一样不落,而且这些所谓的副科任教老师和数学老师相处得也很好,不存在“让课”的行为。于是我们就在音乐和美术课后,趁着午后六点的阳光,在水泥操场上肆意奔跑,为抢一个十块钱买的足球,射进两块砖头摆出的球门,而兴奋不已。也是在这个可以肆意奔跑的场地上,第一次有局促感,是在四年级第一学期快结束时的某个晴朗冬日。校园里被堆积起来的雪还依然晶亮刺眼,在雪堆旁边,我被班主任数学老师选中,出演了一台语文课本剧——《西门豹治邺》。至今我仍然记得,当时我只说了两句简短的对白:“这话是谁说的?”和“新娘是从哪儿来的?”,后面就笑场了。对于对白的第二句,后来对照课文时我发现自己多说了一个“从”字,当时不觉得是个问题,更何况在整个课本剧都笑场的背景下。可是现在琢磨起来,多说了一个“从”字,便无端给了新娘一个主观愿意的戏份。事实上“新娘”是从穷苦人家抢过来的,面对的命运也是打扮好妆容坐到苇席上,再逐渐下沉到水底。而对于第一句对白“这话是谁说的?”,时隔二十年,却再问不出个究竟,也很难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从年初开始,我的大部分工作、学习、交际都从现实世界搬到了各大线上平台,一台电脑和网线,曾是我连接世界的便捷之路,到现在却是生产、生活的无奈之选。信息爆炸的网络生态原本已在普通民众的身上刻上了深深的时代印痕,每个人都在虚拟世界中找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无论是网络原住民、网络移民,还是网络难民。然而,再次被网络支棱起来的生活却逐渐变了滋味。网线像是从盘丝洞里七个女施主肚脐中射出来的蜘蛛丝,远远射到不可及处,牢牢黏在咫尺之间。新冠三年,我已慢慢习惯了被重重蜘蛛网包裹着的生活,每天通过四通八达的蛛丝了解“网界”动态,蛛丝每时每刻都在震颤,瞬息万变和难以捕捉形影不离,魔幻现实和因果悖论终日为伴。我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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